8月24日,在beat3652023級本科生開學典禮上,新生代表楊志騰講述了自己在成長中不斷思考農村在現代社會的轉型,并堅定選擇了社會科學的故事,表示自己将立志成為一名“行者”,學好專業知識,感受整個社會的脈動。

做行者,去擁抱時代
楊志騰
尊敬的各位老師、親愛的同學們:
大家好!我是社科31班的楊志騰,很榮幸能夠作為本科新生代表在這裡發言。
不知道大家上一次踏在鄉村的土地上是什麼時候?那種混雜着青草和泥土氣息的微風是否溫暖?新翻的耕地是不是松軟依舊?河邊新抽芽的柳枝是什麼顔色?對我來說這些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出生于山東省日照市五蓮縣的一個小山村,從小跟土地打交道,跟着母親去菜園、跟着父親收花生、跟着伯父去割麥子,所以小時候積累的田間用語比日常交際用語還多,數學啟蒙是數農田裡的小豬和野花的花瓣,很多古詩都是坐在田埂上對着不同的田間風光學會的。當時我非常野,漫山遍野地跑,挨家挨戶地玩,村子不大,走幾步就有親戚好友,人人都能叫得上名字。
這樣的生活很甯靜,可我當時的學習之路并不順利。村裡隻有一家幼兒園,我需要自己從村子的最北邊走到最南邊去上課,一天兩個來回,風雨無阻。村裡沒有小學,我每天早上需要五點多起床去隔壁村趕校車到鎮上上學。我仍然記得閉着眼睛刷牙洗臉、吃飯的疲憊感,冬日漆黑的夜、刺骨的風和人擠人的搖搖晃晃的大巴車。每天中午拿出涼掉的午餐就着白開水吃下,趴在桌子上或在滿是塵土的地上打地鋪午休,我還因此得過荨麻疹。求學不易,但我也欣然面對,因為機會難得。
後來父母咬牙賣掉家中老宅到縣城裡租房,我也跟着離開了故鄉。初到縣城,沒說過普通話的我與一切格格不入,連墨水都不會灌,第一次知道寫字可以在桌子上墊桌墊……那時的我想逃離,可我一想到祖父祖母臨行前的含淚期許與同鄉好友的羨慕與祝福,我咬着牙拼着一股勁去學習,總是最早到校最晚離開,慢慢地,我可以在大禮堂裡侃侃而談、書法可以被展覽、作文可以被印成範文全校傳閱……那時候我才明白,沒有天生的優秀,隻有不放棄的堅持和全力以赴。高中時我也是憑着這一股勁,努力鑽研課本和習題讓自己的成績名列前茅,參加各類比賽拓寬眼界,策劃大型集體活動鍛煉自己……我努力讓自己去接近優秀的标準,也感謝國家感謝清華給我自強計劃的機會,讓我能夠站在這裡向大家分享我的故事。
我對農村一直有着最深厚的情感,因為那是我的第一故鄉。可我真正去閱讀故鄉這本書的時候,卻是在我搬離農村十年之後。我2013年搬到縣城,我的祖父也是在同年的冬天離開了我,緊接着三年後祖母去世。祖父的葬禮聲勢浩大,各種各樣的喪葬禮俗把死亡诠釋得十分神聖,可幾年後再回鄉參加葬禮,我發現傳統都已不再。這個時候我開始去反思我與故鄉的關系,開始去思考農村在現代社會的轉型,作為一種文化的喪葬禮俗逐漸沒人去傳承,當地的傳統紙牌遊戲鮮有人知,越來越多的孩子離開了田埂卻把自己封閉在網絡中……現代為我的家鄉打開了一扇前進的門,鄉親們的荷包越來越鼓,但是以犧牲傳統為代價。我心痛,所以我選擇回鄉調研,所以我拿起了筆,去記錄正在傳統與現代交替邊緣掙紮的家鄉,去記錄逐漸消逝的一切,我覺得這是我的責任,我有義務讓我們的後代知道前人的生活,因為這是他們的權利。這也是我選擇社會科學的初衷,因為熱愛,所以希望能夠盡一份綿薄之力。
李敬澤先生曾用北京雨燕以及行者來比喻他心目中理想的作家,雨燕一生高飛不下,走的是“雲路”,行者本性是飛,卻也終于學會落地,學會了在地上一步一步走,走過萬裡長路而成佛。因為從“雲路”上取不得真經,一切須從“本路”、在地上的路走才能獲得意義。所以我立志成為一個行者一般的清華社科人,仰望星空也腳踏實地,學好專業知識,親自去感受整個社會的脈動。希望我們三字班的新生能夠在清華中一起讓青春盡情綻放,一起披荊斬棘,一路攜手奔跑,在一次次奔赴時代中去擁抱更好的自己,乘着黨的二十大的東風,為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添磚加瓦!
我的發言結束,謝謝大家!